杀破狼·桂花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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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庚生病了。

大概是天气转凉的缘故,长庚早起练剑出了汗,一不小心着凉,当天发烧,额头烫得吓人,吓得顾昀当夜就把陈轻絮叫了过来开了几服药,不过还好这病虽然来势汹汹,但几服药下去后,长庚便退了热。

“你这人怎么自己不注意着些,天冷成这样还出去练剑?”顾昀摸了摸长庚的额头,发现退了热,心下松了一口气,见长庚缩在被子里眨巴着眼睛看他,就忍不住给了长庚一记弹脑嘣,“还让我每天穿厚实一些,结果你自己呢?嗯?”

“生病了不用上朝,难道不好吗?”长庚笑道,揉了揉自己的额头,“义父,这儿疼。”

“也知道疼啊,”顾昀没好气道,“我去给你煎药。”说着便要起身,谁知道长庚拉住了顾昀的袖子,道:“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义父了,让王伯去煎吧。”

“这怎么行,你不知道你——”

“嗯?”

话说这儿,顾昀突然顿住话头,没再说下去,只是把长庚的爪子扒拉开,“我去煎药,马上来。”

长庚也依言放开了顾昀,裹着被子目送顾昀离开,心里却因为顾昀的话起了波澜。

所以我生病的时候,他一直在我床边吗?

这样想着想着,长庚突然觉得不是滋味起来,心上又觉得甜又觉得酸,恨不得跑到顾昀身边,拉着顾昀来几番缠绵,心底的滋味才好一些。

顾昀其实也是久病成医,早年自己在北大营孤身一人的时候,身边也没个亲近的人,通常是自己煎药自己喝——当然这是他耳目清明的时候,耳目不明时都是沈易代劳,毕竟他是军队的主心骨,他不能倒。

后来四海清平,再者又有长庚的细心照料,这样煎药的日子早就被他丢在了脑后,但昨天长庚的病来得突然,自己又不禁想起了那些日子。

长庚曾经少年时寄过一封家书,那封家书让顾昀灵台一片清明,就像风雪中的人找到了一盆碳火,拥有了继续前进下去的勇气。

那封信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,顾昀喝下药第二天就继续生龙活虎,像是没有这回事一样。

如今长庚也在寒冷的初冬生病,平常虽然是被长庚细心照料,但是长庚于顾昀来说,也是放在心尖儿上宠的人,有关他的事都是亲力亲为,比自己的事情还上心。

顾昀煎好药便端去房间,见长庚乖巧地在床上裹着被子,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,心下便一片柔软,语气也不禁放缓了不少:“我给你试试这药烫不烫,”他吹了吹药碗,试了一下药的温度,“来,喝吧。”

长庚起身接过顾昀手中药碗,刚一口下去,便不禁皱眉:“苦。”

“良药苦口利于病,”顾昀说出了父母哄小孩子喝药时的常用话,“一口下去就不苦了。”

长庚皱着眉没说话。

顾昀不禁挑了挑眉:“之前你喝药怎么没说苦,现在就说苦了?”

“好吧,既然是义父亲手煎的药,肯定是甜的。”长庚笑了笑,一口喝完了手中的药水。顾昀看着长庚喝完了药,随即起身离开了一会,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甜食盒,打开里边全是桂花糖。

“前些日子江南那边送来的桂花糖还有些,你拿些个放嘴里冲冲苦味好了。”

长庚眉毛一扬:“义父不吃吃吗?”

顾昀:“我吃不太惯甜的。”

长庚心中一动。

其实哪里是吃不惯不喜欢,只是顾昀常年喝药苦惯了,突然来些甜食会让他无所适从。

就像当年城门下战火纷飞中的吻一样。

可是甜食的魅力大概就在于,吃下一口,甜味从口腔直蔓上心头,心里口中,都是甜味儿。

长庚掂起一块桂花糖放入口中,在顾昀的注视下,吻住了顾昀欲开口的唇瓣,将桂花糖送入顾昀口中。刚刚留下来的药味的清苦就这么送入了顾昀的口中,瞬间就被桂花的香甜压住,甜而不腻,口齿间净是桂花的清香。

长庚松开顾昀,手指抚过顾昀的薄唇,笑道:“虽然吃不习惯,但很甜,不是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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